■余秋雨

謝謝主持人、陳青部長、柳鵬書記,我們來自于全國各地第一流的考古學家、歷史學家,特別是我們武威市我們的干部、民眾、學者,大家早上好!
你看我們這次叫做涼州文化論壇,規模如此之大,但是有可能給一般人造成一個小小的誤會。就是現在中國經濟發展很好,社會發展也很好,大家重視文化了,很多地方就會邀請一批學者到自己的地方來講講自己歷史上的文化重要性。這樣的論壇在全國各地開的確實很多,我們這個論壇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一個模式當中去了呢?我今天無論如何要很負責地告訴大家這個論壇很特殊,不太一樣,因為我要表述一個觀點,也是我今天的演講的題目,就是:涼州文化是中華文化的重要關鍵所在,這個很難能夠做到重要關鍵所在。做到重要關鍵所在很難,就是像我們身體里邊,我們有一些中醫來治病的時候看看沒有什么的地方,一按按到你的穴位帶脈去開,這個穴位之一就是涼州文化,表面上看看,他很平靜,實際上是血脈的一個樞紐所在。我這樣想呢,并不是僅僅在這里我這樣講,我在哪兒都這樣講,包括幾年前我在聯合國總部做中華文化的歷史演講的時候,也以很大的篇幅講到了涼州文化,到處都講,不是僅僅在這兒講。所以今天能夠到我們的武威來講涼州文化我覺得很高興,因為待會有很多專家都要講,那么專家的論述有的可能比較深刻,對于我們一般的干部群眾來說,聽起來可能需要有一個入門的過渡,那么我就是作為一個入門的過渡,由淺入深,我屬于淺的部分。我從宏觀的意義上來說一說涼州文化的重要性,所以我可能講的時間不長,講三個部分,一個就是講在宏觀意義上涼州文化的關鍵作用。第二個就是對于我們武威在重新弘揚涼州文化方面,我提幾條建議。第三,我談談我本人和武威的關系。
現在我們開始講,先講第一個就是在宏觀的意義上涼州文化的關鍵作用,我不能不給武威的朋友們從一些根本的概念上講起,涼州文化論壇那里面有一個非常常見,卻又搞不太清楚的概念。文化,什么叫文化?我們可以對文化有好多好多美麗的詞藻來形容它,但是它的本身是什么呢?如果要給它一個定義的話,我們今天中國考古學的權威都在這兒,從考古的意義上講的文化,是個什么樣的文化。馬家窯文化、仰韶文化,這個文化指的是人的生態武器,人的痕跡,那就是文化了。但是在成熟的意義上,就是我們一般的意義上來講文化,我給文化做了一個最簡短的定義,因為文化的定義,現在世界上有兩百多個,我所想的定義是比較簡單的,作為文化史,人類精神價值和生活方式的共同體,精神價值和生活方式的共同體,這種文化是這個地方的精神價值和生活方式共同問題,哪個民族的精神價值和生活方式就組成了哪個民族的它的文化。所謂中華文化,就是中國人的精神價值和生活方式的共同體。后來歐洲有一個大學者叫榮格,我們翻譯成中文是光榮的榮,及格的格,榮格。他說精神價值和生活方式最后都沉淀為集體人格,這點上我講的有點深了,但是我想我們武威的朋友能夠聽明白集體人格就精神價值和生活方式最后沉淀為集體人格。中國文化就是中華民族的集體,整個這一天大家都明白了,這集體人格當初最早翻譯的時候,從梁啟超到魯迅都把它說成是國民性。
魯迅先生有阿Q正傳,祝福,孔乙己來研究中國人的國民性,也就是研究我們的集體人格,這是對文化研究的一種小說的表達方式。那么這一說大家都知道了。就是文化其實它是有一個優化的過程,不是說一說文化就一定是好的,所以我們剛才不再講的叫優秀的傳統文化。文化當中也有并不太好的文化,就是我們講到法西斯文化呀,小人文化呀等等等等,這是不好的。我們講正面的文化是弘揚、優化的過程,我們歷史上的偉大的人物,他們所做的事情是提升一個民族的精神價值和生活方式,提升這個民族的,集體的一個我們都在做這樣的事情。
中華文化它的歷史悠久,但是他在跨入成熟門檻的時候,那個時間是什么時候呢?當年我們在座有些專家也參與了,當時國務院有個斷代工程,所以比較多的專家認為我們跨入成熟我們的門檻,中華文明好像應該在4200年前。
我們現在是公元21世紀,是公元前21世紀,我們就像你劉翔跨欄一樣,我們只要是人類歷史上我們是第幾名呢?跨過成熟我們的門檻,我們好像不是第一名。第一名應該是現在情況有點麻煩的事的伊拉克那個地方,我們都知道,兩河文明歷史特別早,第二名應該是尼羅河邊的埃及,那我們是不是第三名呢?有爭議,好像也不是,好像應該是印度河邊上,印度文明也有兩河,一個恒河,一個印度河,這個比較早的是印度河,這地方我都去考察了。我們應該是第四名,但是,讓我們感到高興的是,這是四大文明唯一不中斷的,延續到今天的,只有他---中華文明。這么講,唯一不中斷且延續到今天的文明就是中華文明,其他幾個文明都衰敗了,很早衰敗了。衰敗的原因有各種各樣,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共同原因,是他們很奇怪的走向了保守。我到現場,到他們的現場花了很長時間去考察,還冒著生命危險去考察的時候,就覺得他們比較早地走向了保守。而中華文明他總有一種生生不息的,來優化自己的功能。在這個優化過程當中,涼州文化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一下子跑到涼州文化了,我為什么這么講呢?我想請大家想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現在在講國學的時候,我們講比較多的是諸子百家,我們都很尊重他們。孔子、老子、孟子、莊子、墨子、韓非子、諸子百家、百家爭鳴,是我們中華民族在思想領域里邊的一次大解放,一次大會匯聚,了不起百家爭鳴,但是我們想一下就靠這些諸子百家他能不能建立唐代,能不能建立一個偉大的唐朝,就靠他們這些言論,這些言論很優秀。我寫過很多書,很多文章來歌頌它們,來崇拜它們,但是我們心里非常明白,就靠他們好像還不能建立偉大的唐朝。也就是說就靠他們的話,我們很可能像兩河文明,像愛情文明,像印度河文明一樣輝煌過一陣以后,很快慢慢的進入保守而衰退。
一個非常重大的原因是,我們的諸子百家很辛苦,很智慧,很善良,很了不起,但是他們有些共同的缺點,這個缺點就是他們對空間的把握還過于狹小,它們不知道在它們的思維空間之外,人類還有別的空間,他們對遙遠的空間缺少窺探力,缺少掌控力。他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別的文明,百家之外還有更遼闊的世界,他們不太知道。另外,他們這些了不起的學者做了油車,在這兒講,那兒講,但是他們嚴重的缺少執行力,嚴重的缺少把一件事情做成的,那種馬背上的雄風,那種在天蒼蒼野茫茫的那么一種天、地下把一些事情做成的決斷力,指揮能力他們都缺少。由于這幾種能力的缺少,使它們快速的失去了它們的魅力。
其實,當我們中國建立秦朝的時候,諸子百家的魅力已經只有少數,比如法家,還是起比較大的作用,但他的境遇也很糟糕,到漢朝的時候,其實道家,包括后來董仲舒說獨尊儒術,這個儒術和儒家的“儒”距離已經是很大了,所以諸子百家的輝煌在兩大帝國已經不是那樣的燦爛輝煌了,這個時候我們需要一種新的哲學的產生,這個哲學就是對更大的空間的探索能力和掌控能力。我們需要尋找一條通道,我們需要尋找我們的這種文明和外面文明對話的可能性,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會保守,就會走向尼羅河邊上的埃及的地步,他們所產生的各種各樣的問題都產生了。在這種情況下面,我心想結果慢慢的會發現一點,當偉大的唐朝出現的時候,我們發現這兩個大毛病,諸子百家的兩個大毛病都被克服了。唐代的長安,你看有七十幾個外交使團,有3萬個外國人留學生,通用這波斯的金幣,白折騰的營地,用的是羅馬的醫術,世界各國宗教的道場在長安都能找到,他就是是個世界級的都市,而且當時由于西羅馬帝國已經滅亡,所以也是全人類最繁華的都市,這是諸子百家難以想象的。
前不久我在西安,他們正好有一個長安文化的研討會,我給你們講,我當年到埃及南部的一個城市叫盧克索去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胖胖講解員在講,他說這個城市古代叫底比斯很可能是古代世界最輝煌的城市,后面他輕輕地講一句,當然除了查案,它講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發現我們幾個中國人在,但它必須講,因為它不講的話就違背了嘗試。就當時公元七世紀八世紀那個時候長安世界上是燦爛輝煌的,所以我們在研究諸子百家和唐朝的距離的時候,我們不能不想到一條非常重要的通道——河西走廊,我們不能不想到一條我們今天越來越重視的道路——絲綢之路,我們不能不想到這條走廊,這條道路中間的關鍵——涼州文化,這里是非常重要的,樞紐型的作用。很多年前我在蘭州演講的時候,我說河西走廊和絲綢之路是人類文明的第一通道,但是大家覺得很奇怪,現在我看到好幾個英國學者在發表論文的時候贊成了我們說法,絲綢之路是我認為我們的第一通道,當然過去也有通道,比如講地中海,但如果和我們絲綢之路相比,它的文明的交流度和它們殘酷的戰爭之間的關系比較起來,絲綢之路還是第一文明通道。剛才主持人講到很多年以前我當時,我曾經是大陸最年輕的高校校長,辭去職務,我居然從上海第一站來到的是甘肅高原,我當時已經經過文化研究知道,中國文化的穴位和深入在哪里?在通道,一個文明要保持住偉大,要真正的偉大的話,他一定要尋找通道。他們所尋找的第一通道,非常重要的通道--河西走廊。河西走廊,可以說了漢武帝,霍去病他們用英雄的馬驥開拓的這套做法,但是這條走廊要保持住,要優化生態。我在講就是一個偉大的文明,能夠把握一個更大的空間的話,需要有通道,這是我們新的文化秩序的這個第一條。這個通道的開辟需要有英雄馬驥。但是這個通道的保持。
這個通道的開辟需要有英雄馬蹄,但是這個通道的保持需要優化生態,而我們的河西走廊了,符合了這個規則,這漢武帝已經知道了,他已經實行了,他已經發現了叫祁連山的雪水對于這發展農耕文明的重要性,又有很好的畜牧場,這是發展提高他們生態的非常大的一個優點了,但是光有天氣還不行,還必須有人氣,他就進行了移民。除了軍事移民之外,他們還實行了屯墾移民,有的時候一下子來了18萬屯墾者,而這個屯墾過程當中有很多事,中原掌握了優秀的農村技術的農民,一下子把河西走廊的農業生態大大提升了,這一提升使得這條通道不在荒蕪,讓霍去病他們的英雄馬蹄開出的通道不再荒蕪,這了不起,但是光有英雄馬蹄光有優化生態,作為這條通道它還不太偉大,沒想到公元四世紀的初年,公元301年,好像上天的有意安排,一個很有學問的儒家學者張軌做了涼州刺史,就是通道的一端強有力的把諸子百家最好的文化壓在我們通道的那一段了。
我前面講到諸子文化有諸多局限性,但它優秀還是優秀,當它如果來到了通道口上的時候,他的優秀就變得更優秀了,這要感謝藏族歸唐,由于它的努力,有一大批的學者來到這兒,來到了武威,這里當時學者云集。所以陳寅恪先生曾經說,涼州這個地方啊,當中原大亂的時候,他居然把中原文化保存得很好,讓中原文化很好地進入到隋唐文明。所以這個通道不僅僅是地理上的通道,它也是時間上的通道。他把容易滅亡的中原文明承認,發揚廣大,然后再輸入到了隋唐,這是涼州當時非常重要的貢獻,所以這出現了文化哲學新的一條通道,就是說通道是否偉大,決定于它負載著什么文化。這個通道是偉大的,他首先不在中原,最優秀的文化出現在我們這兒,但是作為通道,除了文化的這一端之外,通道還應該有文化的那一端,那一端來了很多優秀的外地文化,域外文化,其中主干是佛教文化,主干是佛教文化,就那頭挑的是儒家為主的中原文化,另一頭是以佛教為主的西域文化,慢慢傳進來了,當佛教文化傳進來的時候,通過涼州來傳進來,涼州的地位就完全變化,涼州就變成極其傳奇的一座文化城市。
應該說張軌他們能夠讓它成為儒家的中心已經很傳奇了,沒想到佛教以宗教特有的神奇使得涼州上升為神圣的一個城市,可以說是神圣的。大家知道公元六世紀中國出過一本叫《高僧傳》是吧?《高僧傳》就是高僧,就是最有名的和尚,大家知道嗎?《高僧傳》里邊涼州當時占了一半。一個涼州在佛教文化里它起的作用有多大?嗯,當然我們涼州人人人都知道,但是需要在中國要普及的就是鳩摩羅什在涼州的事跡。當年啊,中國當時佛教文化剛剛傳入的時候,搶一個佛教大師往往需要發動非常大規模的軍事遠征,這個時候連軍事遠征真的變得很可愛,幾千里路,浩浩蕩蕩的馬隊干什么去?去搶一個佛學大師去,去搶一個文化大師,具體人物我們武威的人都知道了,首先他們搶到了道安,已經70多歲,搶了以后他說你們搶我不太有用,對大乘佛教的一些東西,真正懂得是龜茲的鳩摩羅什。當時才快40歲,比它年輕30歲,他們覺得一個老人推薦一個比它年輕30歲的人,那還了得,再去搶,居然又把龜茲的鳩摩羅什搶了,搶到半道上,發動搶的這個主使者已經失去了權利,所以搶的人就這樣當走到半道,就是我們武威了。在我們武威讓鳩摩羅什住下來,一住十幾年,這不得了,一個了不起的讓佛教文化傳入中國,讓西域文化傳播中國,讓印度文化傳到中國的關鍵性的生命,在涼州被培養。鳩摩羅什,本來他的佛教知識已經讓道安這樣的人都欽佩了,但是他在涼州讓他成為了一個真正橋梁式的人物,它本來只是在龜茲傳教,但是涼州讓它精通了漢語,精通的程度大家可以看看他翻譯的佛經,有很多佛經的詞,到現在為止,其中最多的語言學家也很難動得了他的字。他這個漢語功夫主要是在我們武威培養的啊,因為當時我們的統治者有點怕他,知道他是財寶,所以有好多兵護著他,而這些個兵的好多都來自中原,它不僅學好了漢語,而且學會了各地方言。
鳩摩羅什,他后來到長安的時候似乎又被搶到了長安,搶到長安的時候,他就成了一個可以挑幾種文化的真正的橋梁式人物,鳩摩羅什。這不僅是他的了不起,這也是涼州的了不起,涼州在鳩摩羅什崛起體現了它的關鍵作用。活生生地在這培養了一個橋梁,龜茲的鳩摩羅什還不完全是橋,但是武威的鳩摩羅什就成了橋梁,這必然是這樣,這個橋梁太重要了。如果沒有他,唐代、宋代中原這些佛教,它這沒法有一個高層起點,大家不要僅僅看成是翻譯,不是這樣的。
他在裁定好多詞匯的時候,其實都是一種哲學創造,這一點我覺得是非常了不得,我在我好多論文里邊分析,比如佛教里邊無和空這之間的關系,這里面的琢磨都是當年佛教知識和中國語言文字之最高層次,這個不能不感謝我們的涼州,為感謝我們的涼州,當時的佛教文化在涼州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以后,當時的佛教文化一度就是中國文化的最高坐標,這其實也能說明我們諸子百家的局限。本土的文化濃度夠高了,為什么這個外來的文化一下子就可以占領我們的土地呢?可見我們的諸子百家還是落了好多關鍵的內容,譬如對于形而上的思考,對人生價值的思考,我們的諸子百家思考的比較復雜,它們是治國平天下,它們考慮的是管理也比較多,社會管理學比較多,對于人生做形而上的思考,那個佛教就解決這個問題,一下子傳遍了,所以當時的涼州文化真是整個中國的,非常重要的核心所在,所以難怪鮮卑族執掌中國以后,他們要做的一件事情是要到涼州來搶人,這個搶奪按照我的講法,是一種比較可愛的,我給正面評價比較多,他對于文化的一種敬仰,所以鮮卑族的北魏王朝,他們在占領涼州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把涼朝的精英進行遷徙,我們不要小看武威不要小看涼州。
當年啊,涼州的人才是大批的被遷徙,有的到了關中,到山西平城云岡石窟所在地,就一批人被搶過去。其實,在古代歷史上,戰爭很重要的一個價值就是文化爭奪,不僅僅是領土和財富,很重要的是文化爭奪,所以在古代,我們難怪他們爭奪文化,可見當時涼州的重要性,成了所有人的眼紅的勝利。因為交通不便,我們的辦法只能靠搶,只能靠強制或半強制的遷徙,我這么講了吧,我前面講到涼州,關鍵就是我們中華文化雖然很多,需要更大的空間接受外面文化,外面的文化所以它需要用通道。我前面講通道需要一個英雄馬蹄,要優化生態,但是還不夠,還必須要有重要的文化。
重要的文化的一邊是張軌帶來的儒家文化,一邊是佛教文化,但佛教文化帶有宗教的神秘感和神圣感席卷的時候,涼州它也得有神秘感和神圣感。中國所有地方大都一樣,涼州當時是這樣,但是還缺一個,缺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有了,你看軍事開拓,儒家文化,佛教文化化都有,缺一個東西,什么東西呢?藝術,宗教如果一旦和藝術連在一起,它就變成了一個萬世不滅的形態,就留存下來了。
大家想一想西方,我們在講文藝復興的那些大師,米開朗基羅、拉菲爾、達芬奇的時候,他們的作品全是宗教的東西,藝術家和宗教一旦結合,藝術達到最高峰,宗教也達到最高峰,這是我們形象藝術,如果在音樂上,無論是巴赫,無論是貝多芬,無論是莫扎特,他們最好的作品也是宗教領域,藝術和宗教一旦結合在一起,這個國家這個社會大家會大幅度的變樣,誰也沒有想到涼州居然完成了。這個結合我們天梯山石窟,一下子把宗教和藝術緊緊地聯系在一起。
公元五世紀是中國的石窟文化的繁榮昌盛時期,但是天梯山石窟是它的源頭之一,天梯山石窟它的來源當然和龜茲有關。今天我們龜茲的院長都來了,龜茲在過去呢,有一個地方有個地方叫犍陀羅,我昨天給陳愛民館長講,我在那待了一段時間,現在在巴基斯坦境內。大家知道嗎?這個軍事是有關,佛教本來不太重視造像,造一些塔啊,一些象征性的物啊,但是沒想到亞里士多德的學生亞歷山大東征的時候,他在東征的隊伍里夾帶了很多希臘雕塑家,東征到現在巴基斯坦這個地方,就犍陀羅的所在地,把佛教文化和希臘雕塑緊緊連在一起的時候,創造了犍陀羅藝術,慢慢傳到我們龜茲,又有龜茲傳到我們涼州,傳到我們武威,就出現了我們的天梯山石窟,其實我們敦煌藝術也在這個脈絡之內,這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反射,它居然把佛像用希臘雕塑的方式,出現了人體的力度,他在臉部的輪廓你仔細看都有希臘雕塑的力度,它的鼻子,它的眼窩,還有膝蓋,它一旦和人體緊緊,原來一些那真是有希臘雕塑功夫,而且無論是天梯山石窟還是后來的云岡和龍門,他們都由希臘雕塑帶來的,在希臘神殿里邊的特殊的空間處理方法,所以使得依山而作的雕塑在空間把握上別具魅力,當然正是能夠融合的東方宗教的寧靜超脫,所以天梯山石窟是個非常了不起的石窟,當時主持天梯山石窟的一個重要人物,叫曇曜,在我看來,在那個時代肯定是世界第一流的石窟建造藝術大師,他同時是大藝術家,又是大佛學,于是我們北魏王朝在爭奪涼州人士的時候,南面要把涼州的佛教藝術家也爭奪過去,所以曇曜就來到了平城。
他在公元460年就開始在平城做云岡石窟,主持云岡石窟,他用的就是涼州的風格,所以考古學家,在1987年發表論文“涼州模式”,他說的模式就是天梯山石窟為范本,遷徙到了大同,山西大同,就當時叫平城,云岡石窟的時候基本上就是“涼州模式”,只是后來北魏王朝的首都遷到洛陽又做龍門石窟的時候,連龍門石窟也帶有“涼州模式”,所以提出來這是“涼州模式”,但是我幾年前在北大講課,講中國文化史的時候,我提出是“涼州風范”,我覺得模式的這兩個字就所謂后來的變化很大,既然變化很大的話,我說既然在傳播是一種涼州的風范,它一直在流傳了。其實,像曇曜這樣的大雕塑家,他是完全有資格成為世界上類似于米開朗基羅、達芬奇這樣的人物的。后來由于特殊的各種各樣政治原因,沒有如此。但是我前面主張要在山西大同的云岡石窟門口塑造涼州過去的曇曜的塑像,大家現在如果去山西大同云岡石窟,大門口出現了一個非常高的雕像,就是我們涼州大藝術家曇曜的一個雕像,這個雕像是中國美術館長館長吳為山先生雕刻寫意,因為它完全沒有任何記載,它要長什么樣,但知道他是西域人,但有一點西域的面容,它又帶有一點佛教徒的神情,雕得非常好,所以我專門寫的文章。我說一個涼州的大藝術家,涼州的大佛教家,他的雕像出現在山西大同比較起來更合適,當然我希望這也有,但是看到一個更合適,理由是表現的是涼州的風范,他是可以流傳全國的。在這種涼州風范里面,他才有了既有我們的儒家文化為主體的中原文化,又有從外面傳進來的非常了不起的佛教文化。誰也沒想到,以涼州為中樞,又有了和佛教文化聯系在一起的大藝術,一定會出現一個偉大的王朝了。
過渡性的是隋朝,變為一個大成果的是唐朝,了不起的唐朝,所以我在山西云岡石窟,大家看完那個時候最后有一塊碑是我寫的,我說中國由此邁向大唐,這一條欄是涼州文化,這條欄是以天梯山為中介的,以整個佛教文化和其他文化聯系在一起的世界規模的一種氣息突然出現了,在大唐出現以前,我們當然還很感謝,涼州文化什么都有了,我前面講過英雄馬蹄、優化生態、儒家文化、佛教文化等,了不起的意思,但是還需要有一次大遷徙,所以我們感謝隋煬帝在公元609年在我們河西走廊舉行了一次古代的世博會,古代的大事不會,他讓整個東西都來了一次大檢閱,然后重新開拓這條路。使得一個偉大的唐朝,真正的成為唐朝。我這么一講,大家是不是感覺涼州文化對我們中國出現一個宏偉的時代的重要作用,所有作用就是涼州文化,大家大家不會感到過分,也不會感冒,我僅僅在今天,在這里講才把它講得那么好。其實這番話我對中國和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會這么講,涼州文化是縮影,是關鍵,是需要。
好,這個我講完以后呢,我需要簡單的講一講,我們現在重新弘揚涼州文化的時候,我有幾個建議,供我們武威市的朋友參考,涼州文化非常重要,我們在弘揚涼州文化的時候呢,首先要明白涼州身份,這指的是什么呢?就是我又看到我們甘肅的一些朋友有的時候寫一些幽默的文章,是我們甘肅文化,唉呀,拿不出來啊,人家都不重視啊,不像有一些比較熱鬧的地方那么重視,有的文化還被人家罵來罵去,像河南文化罵著罵出名了。我們為什么甘肅文化交際也沒有,都說著不要,其實我們甘肅文化地位很重要,我們不要有這個心態,我們是中華文化重要的主人,我們沒有必要像下面層次不高的人與人家爭論,表示爭論,不要拼命的爭論我的重要性。如果拼命地爭論自己,難過、不斷的氣憤,這個沒有必要。我們在宣傳做文化的時候呢,要平心靜氣的講實實在在的東西,不要講大話,不要講空話,不要獎牌,不要講讓別的地方的文化生氣的話,不要試圖把人家全比下去的話,這個不要講。所以中國文化現在是出現這個情景,我們涼州文化在宣傳過程當中要避免這一點要,前幾年我經常講到有好多有趣的話語,在我們各省的語言里面講了,比如山東,因為諸子百家很多人在山東,那么山東就認為沒有山東就沒有中國傳統文化,那么河南就笑了,是啊你們山東諸子百家以后,但是夏商周在哪里?不知道我們河南吧?噢,這個更厲害了,但也有一些人講到,比如武漢的朋友說沒有武漢就沒有中國近代,安徽的朋友說,沒有安徽就沒有五四運動,因為陳獨秀是安徽人,對不對;無論是陳獨秀,都是安徽人。后來湖南的朋友非常安靜說,長江、黃河都是湘江的余波。這下資本又更大了,這個話我還在中央電視臺聽到的,就很大,所以大家竟想講大話,時間長了以后覺得很可笑,我們不不要講這樣的大話,我們是用有種平靜的高層次的方式來說明中華文化怎么回事。涼州文化怎么回事?不要進入這樣的爭執,這個心態要好,就是要有什么心態呢,要有贏主人家的心態,我們是中華文化的主角之一,而且在現在在提倡一帶一路的時候,這個主角又走向了前臺,是一個正在走向前臺的主角,你要有主角的身份,而不要氣呼呼的給別的地方去爭高低衡量短長,這不必要,這是第一個建議。第二個建議,第一個建議叫涼州身份。第二個要確定涼州話語,然后涼州話語指的是什么呢?我們待會會聽到我們中國層次最高的一些學者的講演,但是我們要傳播出去的呢不完全是這些語言,也不是我剛才講的某些語言,不是,這些層次是現在和一般的傳播語言距離比較大,我們要知道我們的研究語言在我們涼州話語里邊最多漲百分之三,百分之七要有魅力的闡述事實的語言,讓普通的民眾知道,讓我們的語言---涼州話語一樣具備輕松話語,普通話語和國際話語,需要具備這個話語不要完全按照我們這些學者一樣老在這個圈子里轉,但是我們現在、待會,我們也要聽到的,需要的,因為我們涼州的干部涼州的,我們應該明白這些學術難題,但是我們要做轉換。這一點呢,對我印象很深的是歐洲的一批啟蒙主義者,他們努力的把非常深的學歷編成了人人都可以感應的一種有魅力的文化,這一點非常重要,這個是我們涼州需要做的事情,我們需要有一批人有魅力的人論述我們涼州問題,注意青春話語,普遍話語和國際話語,而不要一直在很高深的方面上停留,高升對我們這個場合需要,對普通的情況下,我們要尋找。我們不要以為我們把高深的話語加一些故事,加一些形容詞他就變得輕松了,不是,這是另外一種學問,我非常重視,是我以前幾十年前研究的,也就莎士比亞中間有一個兩個就能姐弟倆個人把莎士比亞的故事變成非常美麗的現代的英語故事的一個巨大貢獻,因為絕大多數讀者都是看它們的書知道什么莎士比亞的,莎士比亞的劇本根據懂沒法看,劇本這上了一個人,這兒有個牌,這個根本你看不明白,一定要看那個他們的故事,所以有好多極優秀的第一流的大師都參與了通俗化的闡釋,這個我們需要尋找,涼州文化也需要尋找。
剛才我比陳青部長講,我在中央臺看到了一個我們甘肅拍的一個很好的片子,叫河西走廊,很感動,他是一個一般人都能感覺的到的話題,而且呈現方式也很有魅力,我非常希望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往前走,做一個涼州文化或者夢幻涼州或者牽引,然后這樣一個一個作品把我的-6級就可以了,可以變得更通俗,更能夠被國際接受一點,這個一定能夠做到。一定是這種話語就是電視話語,網絡話語,不僅是研討會的話語,這個一定要做到,在做的時候呢,河西走廊因為時間比較長,長度也比較長,所以它的內容有的有點多,我們做的時候對我們研究涼州文化的話語呢,話語要簡潔一點,我們不能講很多很多,武威有很多很多文化,這一點不錯,但是我們向外傳播的時候,多了以后就顯得有點雜,多了以后讓人家摸不清頭腦,任何地方都可以做比較多的文章,有一次給我們上海附近的宜興的朋友講,宜興的非常好的地方是他的陶瓷,他的瓷煮茶和紫砂壺比較好,但他拼命的傳播,他們曾經出過幾百件事,那么我就說這個話題有點多,理由很簡單,你們看到過我寫過一篇文章叫《10萬斤》是嗎?足不出國10萬多個京師,但是你那么重要的地方指出過幾百名太少了,這不是個大話題你知道嗎,這有的說不是一個話題,話題不能雜,我們也避免話題雜,有的時候你話題太復雜呢把短項和人家的長項比了,這就是我們要突出它。
我建議從漢代到歐元四世紀五世紀是我們涼州文化傳播的一個主要魅力,而且這個是主要魅力的,強調文化哲學和通道哲學,而這個通道哲學和我們絲綢之路一帶一路正好遙相呼應,這個就可以了,不要不要太雜亂。我們在網上要建立一個涼州文化的一個比較固定的團隊,能夠有比較固定的信號播出去,讓大家很多感受,這一點非常重要,這是第二個建議。第三個建議,關于涼州旅游的問題,講到涼州身份,涼州話語,涼州旅游。旅游的問題呢,現在世界旅游組織在我們中國成立了,旅游非常重要,這個重要性不去講它了。就是我很多年前講的,我做世界那么多國家,比較貧困的國家第一收入往往是旅游收入,比較富裕的國家旅游不是第一收入,但是幾百年最穩定的收入也是旅游收入,就像你的人一樣,老師給人類文化的人看,欣賞他,自己也會變的質量高質,那么一個城市,一個地方也是如此,一定要發展旅游,但是發展旅游的時候我們肯定有誤區,我們對旅客有一個錯誤的判斷,以為我們的旅客好多是沖著文化來的,不是,這我一定要掌握對文化的角度,一定要說明這個話,這多數游客并不是完全為文化來的,大家不要以為那些古跡,那些廟宇,那些碑文,具有如此吸引力可以到人家帶著自己的媽媽,帶著自己的妻子孩子幾千里過來在這兒住幾天,為了看自己的碑文,這是不可能的事。盡管我們做文化學者,知道這個規模很重要,這是完全兩件事,現在世界第一旅游勝地還是法國的地中海沿岸。
我們都知道高納尼斯,摩納哥我去了好幾遍,走來走去,居然沒發現一處是古跡,這讓我很驚訝,因為有,但是它們覺得比如拿破侖又奪回王位上位的地方就是一出,但是它們沒有標牌,它們說有人問起我們會告訴它,但是游客當中對歷史感興趣的是極少部分,在少數當中對法國史感興趣的是更少部分,對法國史感興趣的,對拿破侖感興趣的是更少的部分,所以他們不應該為非常少的部分把我們的藍天白云反轉,把這些東西都爭奪了,所以地中海海岸更好的是生態,所以我們這個涼州文化如果要發展旅游的話很抱歉,結果是文化,但是起頭一定是生態。美麗的環境,其實我不應該美麗的環境,寂靜的空氣,很好的美食,樸素,還有衛生的住宿,這些東西是世界各種旅游的一個共同的地方,除了古代旅游之外,還要現代旅游。
現在的主生態綜合體,這花海,現在有好多現代企業家做的也是我們旅游的一部分,連在一起才讓大家知道涼州歷來是一個生態優美的地方,古代優美,現在也優美,古代日子過得好,現在日子也過得好,一定是這樣的感覺。
我曾經問過好多書記和市長,我說你們會不會因為那個地方出了兩個狀元,你們帶著自己年邁的媽媽和你的孩子在那兒居住幾天?他說那不會,我說你不會,別人會破壞,所以重修這個東西是需要的,但是你知道這是他們在生態旅游的過程當中的一個目的,它目的之一,但是真的在吸引它們的,一定是整體生態,整體生態當中當然有一個說起來很淺薄,但是我覺得很重要的就是美食,全世界走,美食非常關鍵,我們讓家庭親人來,美食也非常關鍵,我們不要完全搞特色美食,特色美食好像很重要,不可普遍。普遍美食很重要,一般家庭中普通的人,它不一定吃得慣特色美食,我們到西南少數民族去的時候,他們自己也忘,我們真的受不了那些騷啊、腥的味道。他們認為你們那邊沒有,一定喜歡吃,但是不,我們嘗一口就可以了。分析的還是正常的美食好,這是我的幾個建議,就是第一個身份,涼州的身份;第二個是涼州話語;第三個是涼州旅游。最后按照我們劉書記的建議,我要講究我和涼州的關系,這個呢我們考古學家政策我無法完全確證。
很多年以前,江蘇常州叫我為一個人題詞,他們造一個廟,余闕廟。余闕我昨天到這里已經去朝拜過了,余闕廟在常州,這個余闕呢,14世紀元代的一個將軍,它很英勇,它的偉大并不是因為它在涼州人里邊是很少有的進士,它是進士,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面對這陳友諒攻安慶城的時候,安慶當時是安徽的非常重要的城市,攻的時候它是首席將軍,它居然由于破城以后他不僅自己自刎,而且它的家里人就投井而亡,這非常英勇,好多安慶的市民也跟著它死亡,這非常英勇,連陳友諒,甚至陳友諒感動了,朱元璋也感動了,朱元璋表彰它,而且讓宋連給他寫傳記,說明一些傳記就寫到了余闕,武威黨項主任就把三相包寫到這個,那么有一個棲霞市的專家,我們這里有最大的棲霞市的專家,我也遇到這個棲霞市告訴我,他說我們武威有一些人在成吉思汗來的時候本來是西夏王朝的,在成吉思汗來的時候加入了成吉思汗的隊伍,后來成吉思汗蒙古人敗的時候,有一批人有鐵木氏改成姓余,我這個余啊,改成余,這個數量不少,而且有很大一部分人來到了浙江和江蘇。我是浙江人,這一點對我誘惑很大,因為我覺得這似乎有一點余脈的一個根基,因為姓余不是個大姓,所以他不想心里緊張,不像姓王的那么那么的難找,我們的比較少。
我另外還有一個事情,我曾經給我們寫的藝術界的朋友余光中先生,詩人,小說家余華,指揮家余隆講,只要你的血液里邊有著對大漠的理念,有著一種不屈不撓的精神,有著一種跨越時空的激情的話,你很可能是偉人,我可能我因為從這拿出來的。
這一點我在內蒙古也曾經講過,這樣的話很可能是偉人,因為我們現在都知道基因可能被改造,那么有一點可以肯定,我的感覺,我的基因,冥冥之中被甘肅高原改造過,否則的話我不可能30多年前沒有任何指引就來到了甘肅高原,所以在這個意義上我一直說好像是,我的余脈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一點是武威有關,估計是原來就在這兒,西夏王朝是黨項人,后來成吉思汗來的時候投入了成吉思汗的隊伍,成吉思汗敗了以后改姓余,有一部分到了浙江,這很可能是我的祖先,這可能性是非常大,而且我們素質當中似乎有這樣的基因,后來呢,余氏宗親會非常隆重的在澳門舉行全世界的一個宗親會,余氏宗親會說起來好笑,因為余氏不多了,所以特別熱鬧。
我有一次哈佛大學講課的時候,波斯頓宗親還給我送幾個詞,一些老人,這個階段我在余氏宗親會的會上專門講了,余式和武威可能的關系,因為當時還沒有那么多考古學家,我說可能的關系,余氏的很大一部分人,只要他們寫得比較堅強,有空間感的人都覺得自己和我有關了。
結果我演講以后投票需要會長的時候,我被選為世界余氏宗親會的名譽會長,我這個會長和這個沒有關系,不管怎么說,這個是沒有確切考證的,一個帶有某一種浪漫主義理想的一個思維,但是我確實無疑的就是一點,我的生命基因一定是和涼州有關。
謝謝大家!
(2017.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