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八大體”構成影響最大的莫過于八大晚年對閣帖孜孜不倦的臨習。他晚年熱心閣帖,書風高古,大有魏晉遺韻。現藏上海博物館的《山水月儀帖冊》、北京故宮藏《臨河敘》,已不再是簡單的仿照,徹底是意臨,境地特殊。陳鼎《留溪別傳》云:“余嘗閱山人詩畫,大有唐宋人氣勢,至于書規律脫骨于魏晉矣。”張庚《國朝畫徵錄》云:“八大山人有仙才,隱于書畫,書法有晉唐風格。”曾熙《醉翁吟卷跋》云:“八大山人純師右軍,至其滿意之中,天機渾浩,無意求工而自到妙處,此所以過人也。”在八大晚年給友人的信札中,魏晉風骨盡露無疑。
八大晚年放膽運用拙筆,并極大地弱化提按,筆鋒藏而不露,線條圓轉流通,然后構成樸茂淳厚、莊嚴高古的個性化用筆。其書法如以篆寫草,線條張力極強。在字構的營建上,八大更是一位空間大師。其字構勇于造險,善于夸張,外實內虛,主筆杰出。他還十分偏心異體字,強化了其書法的高古與奧秘。“八大體”雄壯飽滿,骨力天成,慈祥安閑,逸韻橫生,線質、結字、境地、風格均全無古人。康熙四十四年(1705),八大山人人生的終究一年,創作了《行書醉翁吟卷》,此卷書文同調,高古不群,是心手相忘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