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山水畫較之西方風景畫,起碼早了1000余年。它所呈相的圖義,實際上是一部中國思想史。早在7000多年以前,先古的覺醒便以圖案方式紀錄下來。新石器的河姆渡文化,已用線刻表達著觀念性文化的內涵,定居的農耕文明起源,不僅讓人認知了工具美,亦讓人于器之上認知了形上美。藝術不但是一種征服自然的想象,還是一種征服自然想象的象征。先古與自然一開始便用藝術的方式對活,邏輯的發現與藝術的鑒賞推演著人們的雙眼,讓一個天人合一的中國圖式由混沌而至清晰。
自仰韶文化起,人與自然的關系便具有了象征性。在幾何裝飾的手法中,對稱、運動等構成概念己明顯地運用于時空的表現之中。特別讓人感動的是《稷神崇拜圖》。在以農立國的背景上,祭祀稷神一直成風。而這幅圖中的禾、田、人的關系傳達了先祖對生命意義的一種素樸理解。在沉淀了人與動物、植物的自然關系認知的基礎上,社會意識又成為最為關鍵的文明起源。滄源文化的《村落圖》,用巖畫形式記述了人類對農耕定居的“家”的理解。這幅畫最有視覺趣味的是以村落為中心的道路關聯,以及押俘、趕畜、祭天、跳神等場面圍繞正面中心的梯度延深,平面中的深度己在這幅畫中得到有力的體現。人與自然的關系,人與社會的關系,就這樣伴隨著藝術的看,不斷地深化與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