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王志儉
蘭州雁灘灘尖子新農村一個12平方米的屋子內,一張雙人床占去東側一半空間。西側擺著一個書柜,上面放著生活用品,下面碼放著書籍雜志,有文學、音樂、電腦等方面內容。“老公喜歡音樂和電腦,閑時會拉拉二胡玩玩電腦。”主人黃菊花介紹道。書柜旁邊桌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床邊貼著名人大幅畫像,小屋顯得狹小凌亂。
27歲的黃菊花沒有化妝,皮膚有些黝黑。她顯得有些拘泥,不時用雙手擺弄著長辮子。“別看屋子小,這可是我和老公在蘭州安的家啊。(租的房子)”可能內心覺得記者對她家環境有些不適,黃菊花特意說了一句,并且用深情的眼光掃視了一遍熟悉的“小家”,她的眼里流露出對家的眷戀。
黃菊花是蘭州榆中縣人,在東部市場務工賣衣服,一月能掙2000多元。不過她在家已經休息幾個月了,原因是身上“有喜”了。她的老公也是榆中人。兩人去年才結婚。老公在一家公司跑業務,一月也能掙2000多元。“生活還可以,回到老家不少同齡人還羨慕我呢。”黃菊花話中露出自豪。
黃菊花從小在農村長大,對于蘭州城的印象是從老人閑談中略知一二的,記得大約是7、8歲的時候,夏天晚上人們在麥場上納涼,隊上一個會計講,“蘭州城的樓高的很,看的人脖子發酸,人們住在洋樓里,自來水龍頭一開干凈水就流到鍋里,出門坐大轎車(公交車),馬路能走10幾輛大卡車、、、、。”會計講的眉飛色舞,聽得人如癡如醉。也就是從那時起,黃菊花暗暗立下當城里人“理想”。
時間飛梭,轉眼黃菊花長成一個大姑娘。18、9歲開始,家里人就開始為她張羅對象,可她一直不愿接觸男朋友,鄰居講菊花人漂亮、眼頭高。實際她內心最清楚,“理想”不實現就不結婚。20歲那年,村上在蘭州務工的一個同學要帶她上蘭州。黃菊花三奔兩跳跑到家里,可當她向二老“攤牌”時,老人說啥也不同意。“一個大姑娘怎么能單身去外地,不結婚休想去蘭州。”母親拋出狠話。“不讓我上蘭州,我就不吃飯。”倔強的黃菊花把自己關在屋里。
三天過去了,黃菊花依然滴水不進。“我的怨家啊,你去吧,不過以后有啥事不要怪媽。”第四天一大早母親打開房門。黃菊花跟同學來到蘭州,初來蘭州她選擇了餐廳工作,“食宿問題都能解決,盡管一月400可那是凈落。”餐廳工作勞累,每天要工作10幾個小時,雙休日、節假日甚至要從早晨干到凌晨。黃菊花親眼看到許多城市姑娘離開餐廳。人家有父母依靠,可她沒有任何選擇。好在從小在農村長大干過莊稼活,“對比農活餐廳工作輕松多了,況且雨淋不上,風也刮不上,舒服著呢。”
餐廳工資不是按月發放,平時需要用錢要向老板打條借款,年底或者不干了老板才會一并發工資。那時,黃菊花經常聽到老板耍賴不給員工工資的事,好在年底老板全額給黃菊花發了工資,其實也就1000多元錢。可那是她親手掙得錢,女孩子都喜歡打扮,黃菊花拿上錢上東部市場給自己買了一套衣服,看到鏡子里漂亮的“城里姑娘”,她的心醉了。除了買衣服,她把剩余的錢全部交到雙親手上。“母親眼里閃著淚花,那一幕我至今忘不了。”
以后黃菊花又到東部市場務工,隨著收入不斷增加,她陸續給家里購置了電視機、洗衣機。”如今,我已經適應了城市的生活,能在城里買上一套房是我的第二個‘理想’。我要讓8月出生的孩子有一個比較優越的生活條件。”黃菊花露出期盼和堅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