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汗·埃恩賽根:一家三代堅守70公里邊境線
寶汗·埃恩賽根(左一)與邊防戰士一起在蘇海圖邊境線上巡邏(一月十三日攝)。記者 蔡國棟攝
1.92米的身高,騎在馬上兩條腿都快到地面了,他就這樣騎馬守了29年的邊境線。他叫寶汗·埃恩賽根,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十三師紅山農場哈薩克族牧民。他家三代人堅守著祖國70公里的邊境線,僅他一人,就守了29年?,F在他已退休,小兒子也接過他的班,駐守在邊境上繼續巡邏,可他仍放心不下,常常找個理由再去看看那條他走了29年的邊境線。
目睹父親在巡邊時犧牲
寶汗·埃恩賽根家的冬牧場在離邊境線不到三公里的一個山溝里,崎嶇的山路只能靠騎馬,房子是半地下的,一天也見不到一個人。“白天我一個人趕著羊群上山放羊去了,老婆就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家。寂寞了就自己唱唱歌,回到家,她看我難受,就給我唱唱歌。”坐在一旁的老伴哈麗滿·喬肯聽到這,不好意思地笑了,再一次輕輕唱起了他們熟悉的歌曲。
聽著歌,寶汗·埃恩賽根的眼濕潤了,他哽咽著說起了自己堅守邊境的信念。1971年3月16日,16歲的他在與父親一起騎馬巡邊時,目睹父親被雪崩壓埋。
“當時我們正好走在莫欽烏拉山,春天正是雪化的時候。我就在父親后面,騎著馬也就十幾米遠,眼看他被雪埋住了。我哭著要去救他,被大人拉住了,說怕我也被壓埋在雪下。當時沒有通信工具,只有派人騎馬趕回場部,請求支援。第二天一大早,場里派出的民兵趕到,父親已經去世了。”
寶汗·埃恩賽根從小跟著父親放牧守邊,早成了邊境線上的“活地圖”。1984年,當他的孩子剛滿4歲時,就主動請纓回到蘇海圖牧場,做了一名真正的護邊員。從此,邊境線上多了一位不穿軍裝,騎馬巡邏的哈薩克族哨兵。
一個人騎著馬,在70公里的邊境線上走著。累了,就坐在山頭,望一望遠方的家;渴了,就到山泉里喝幾口涼水;困了,就燃起一堆篝火,靜靜地躺在草場上,數天上的星星。“沒覺得苦,更沒覺得累,就感到這是我的責任,我要守好國家的邊防線。”寶汗·埃恩賽根說。
刻下無數“中”字石塊
“我沒有上過一天學,小時候家周圍都是漢族職工的孩子,漢語就是這樣學會的。我老婆是初中畢業生,她看得懂文章,我了解的知識都是她告訴我的。”寶汗·埃恩賽根笑著說,“那些寫在石塊上的‘中’字,是邊防軍人指給我看界碑上‘中國’兩字時,我自己記在心里學會的。”
最初寫“中”字的情景他還記得。一天,他巡邊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山溝時,發現這里離界碑很遠,很容易造成人畜越境。情急之下,他用石頭堆起了一個臨時界碑。界碑上沒有字就不代表國家的主權,一生沒有寫過一個字的寶汗·埃恩賽根想起了記在心里的那個“中”字,就一筆一畫地刻下了。
從此以后,巡邊時只要看到哪里沒有界碑,寶汗·埃恩賽根就堆起石頭,刻下“中”字。
“我記不清自己刻了多少‘中’字碑,但我知道,只要這些碑在,這里就是我的祖國,這里就是中國。”寶汗·埃恩賽根說道。
兒子接過了巡邊的班
沙哈提別克·寶汗,一個28歲的小伙子,不善言談,卻是寶汗·埃恩賽根心中的牽掛。“孩子初中一畢業,我就讓他接了我的班,一起和我放牧巡邊?,F在他已經很熟悉70公里的邊境線了。他會寫字,現在我寫過‘中’字的界碑上,他都補寫了‘國’字,真正接過了我的班。”寶汗·埃恩賽根笑著說。
兒子的加入,讓他不用再自己巡邊了,但從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還是不放心孩子一個人守邊。沙哈提別克·寶汗說:“爸爸常來,這里沒有信號,他都是突然就來了,自己騎個馬,我也告訴他,你放心,我會放好羊,守好邊的,但他就是不放心。沒辦法,我看到他來了,就和他一起巡一次邊,他就滿意了。”
紅山農場黨委書記曹平說:“兵團特殊的性質,決定了寶汗·埃恩賽根和他一家三代有了這樣偉大的胸懷,那就是維護祖國利益,熱愛偉大的祖國。時代在變,人的思想觀念也在變,但兵團職工屯墾戍邊的任務和職責沒有變。”